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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036·感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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優雅的咖啡館,小提琴拉奏著優美的輕音樂,柔和的米色燈光打下來,墻面染上了一層淡薄的黃暈,朦朦朧朧的。

劉瑟端坐在位子上,雙手冷到了冰點。

“你回來做什麽?”李路遙表情僵硬,眼角閃過一絲不耐煩。

劉瑟卻不被他的表情和不悅的口吻所影響,她的臉上仍掛著優雅的笑容,淡淡地問:“要喝什麽咖啡?”

李路遙不回答,臉上雖表情僵硬,但胸口卻仿佛有團烈火在燃燒。

劉瑟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,所以自己叫來*員:“兩杯卡布其諾。”

“我的打包。”李路遙卻順口接下一句話。

聽到這句話,劉瑟的表情才有些許的不自然,她低了低眉,仿佛感受到他尖銳的目光,就像一把*刺得她生疼。

“那天為什麽沒有來?沒有收到我寄的明信片嗎?”

“為什麽回來?”

兩個人你一問,我一問,互相都沒有回答。這種氣氛實在太僵,再談下去恐怕也是不歡而散。*員將打包好的咖啡送了上來,李路遙拿著咖啡便起身看也不看劉瑟一眼就徑直離開了咖啡館。

從咖啡館出來沒走幾步,李路遙就將手中的咖啡連罐丟進了垃圾桶,而剛剛從另一進來的初見卻恰好與李路遙錯過。一進咖啡館,初見就與剛出來的劉瑟打了個照面,看到初見,劉瑟挑起嘴角,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初見頓時就覺得劉瑟的那個笑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,她明明沒有看到李路遙,但是當劉瑟帶著那個笑容從她身邊走過時,她卻直覺跟李路遙進咖啡館的就是劉瑟。

初見發呆的時候,劉瑟已經從她身邊走過,半晌才反應過來的初見立刻轉身追出去,卻已經不見了劉瑟的身影。

回到溫顏拍攝現場取送餐盒時,溫顏正拍完一場戲,見到初見便立馬迎上去問:“見到老板沒?”

初見聳聳肩:“沒有看到。”她提起送餐盒就走,但心裏卻已經隱隱被蒙上了一層不安。

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,五點三十分,一天的雨已經結束,天光透亮,預示著明天的好天氣。關了門走在街上,就仿佛能從迎面襲來的冷空氣裏感受到一年最冷的那幾天要來臨了。

初見從附近的商店買了貓罐頭,一個人走在回別墅的路上,冷風襲襲。路過運動公園時,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那個被孤立在一旁的彈跳蹦床,年少時的事又再一次浮現在眼前。

爸爸因為破產的打擊剛去世沒多久,初見就跟著媽媽搬到了李路遙家。爸爸的去世和轉學的關系,初見那段時間幾乎沒笑過,每天放學都在這個蹦床上跳啊跳,跳到淚流滿面也不肯停。因為她覺得,只要一停下來,這個世界就突然剩下她一個人,孤孤單單,再也看不見未來。

就像現在這樣,她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小孩,要是遇到什麽煩心事,就會在蹦床上跳個不停。

她已經很久沒有跳過彈床,她還記得以前李路遙為了安慰她,騙她說跳彈床可以減肥。於是她之後就更癡迷於跳彈床,每當她跳彈床的時候,李路遙一定會在身邊。

初見不停地跳,下意識地一個斜眼,卻發現李路遙又在她旁邊跟她一起跳。也不知道李路遙是什麽時候出現的,初見被嚇了一大跳,跌坐在了彈床上。

“你什麽時候來的?”

李路遙也慢慢停下來,“剛好路過這裏,怎麽了,你又有什麽心事嗎?”

初見撇嘴:“沒有啊,我發現自己最近胖了,所以在減肥呢。”

李路遙一聽,忍俊不禁:“減肥?難不成,你還相信小學六年級時我給你講的那些話嗎?”

初見楞了:“什麽呀,你不會是騙我的吧?”

李路遙偷笑:“我沒想到你竟然信了,而且還信了十幾年。”

初見越發地郁悶,從木梯爬下去,表情不悅:“你瞞著我的事應該不止這一件吧?”她沒等李路遙回答,提起放在一邊的包包就走。

李路遙不知道她又在發哪門子脾氣,他追上去,一路跟著她到餵小白貓的地方。

初見一句話也不說,蹲下去就只顧著拆魚罐頭,李路遙搶過她手中的魚罐頭:“你和許軾,最近怎麽樣?”他一邊拆罐子,一邊問。

初見往一邊的水泥臺上一坐,臉上仍然有些不高興:“你突然問我和他做什麽?我都還沒問你的事情呢,你也少管我。”

李路遙也跟著坐在她身邊,然後看著小白貓吃魚罐頭幸福的樣子,又笑著對初見說道:“你知道貓最幸福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嗎?”

初見搖頭,李路遙指了指正吃魚罐頭的小白貓:“就是有東西吃的時候了。它們不會想太多東西,只要有吃的,它們就會覺得很幸福。”

“那你呢?樓上,你最幸福的時候,是什麽時候?”初見借題發揮反問李路遙。

李路遙勾起一絲笑容,笑容裏卻帶著滿滿的苦澀,還未回答,豆大一顆的雨又嘩啦啦地落了下來。

“下雨了,躲到裏面去。”李路遙反應快,拉著初見就躲到了身後的屋檐下。

“怎麽又下雨了。”初見厭煩地抱怨了一句。

“也對,你最討厭下雨了。”李路遙應附道。

初見嘟了嘟嘴:“也是,下個不停地,而且下雨天出門,雨傘雨衣雨靴,太麻煩了。”

李路遙卻搖頭:“我倒挺喜歡下雨的。”

初見不信:“那為什麽每次下雨都不見你高興?”

李路遙暗自想,這還不是都要多虧你。

小時候初見的體質比較差,所以每次只要一淋到雨都會大病一場,自此以後,李爸爸就每到下雨天都會叮囑李路遙照顧好初見,不要讓她淋到雨。從那以後,初見不喜歡的雨,他也變得有些討厭了。

他笑了笑,沒有回答初見的問題,倒聽到初見又在嘀咕:“這雨看樣子好像很難停下啊。”話音剛落,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。

是許軾打來的:“初見,明天光旴生日,我媽讓我一定要請你來。”

“光旴生日?好啊,明天見。”

“你在外面?帶雨傘了嗎?”許軾似乎聽到初見這邊下雨的聲音,關切地問。

初見頓了頓:“是啊,突然下雨了……”

“在哪裏,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“不好吧……”初見想拒絕,卻仍沒能拗得過許軾,告訴了他自己的所在地後才掛掉了電話。

“看樣子要下很久了,走吧。”李路遙的意思是趁著雨還小就這樣跑回家。

“許軾說他等一下就來……”

初見的話還沒說完,李路遙將外套脫下,充當雨傘撐在兩人頭頂:“走吧。”初見點了點頭,兩人擡腳一起沖進雨裏。

雨仍嘩嘩啦啦地下著,兩人腳步整齊地跑著,腳踩在滿是雨水的地上,濺起一朵朵的水花。初見向來討厭雨,但就在現在這一刻,與李路遙一起在雨裏跑著。她突然知道了李路遙喜歡雨卻從來沒有說出口的原因。

是因為她,是因為年少體質弱,一淋雨就容易生病的她。他為了照顧她,肯定聽夠了她整天在他耳邊抱怨有多討厭雨的那些話。

跑著跑著,初見慢慢地停了下來,見她不跑了,李路遙也停了下來。初見從李路遙的衣服底下出來,張著手臂仰頭接受雨水的洗禮,她笑著,在雨裏一圈又一圈地轉。

“淋雨又要感冒了。”李路遙也放下了衣服,朝她喊。

“你從沒跟我說過,淋雨的感覺這麽好。”哪怕頭發、衣服都被淋濕,她也笑得那麽幸福。

“就這麽喜歡雨嗎?”看著她笑,李路遙也笑了。

“哦,喜歡。”初見滿是雨水,但是卻只有她知道,那雨水裏,夾雜著她的淚水。是她感觸的、悲傷卻又幸福的淚水。

“走吧,別淋太久,等會兒真的會感冒了。”李路遙沒讓她淋太久,拉著她就跑。

許軾趕到初見說的地方時,早已經沒見了初見的身影。他失落地回到車裏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然後開車離開。卻在不遠處看到和李路遙一起在雨裏跑的情形。

“為什麽不等我呢?”他望著遠處兩人漸漸消失在雨霧裏的身影,喃喃低語。

俗話說,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。謝媽媽以前常在初見耳邊嘮叨,讓她千萬不能淋雨,不然又該感冒了。這不,她只不過是破例了一次,因為實在太高興,所以才淋了一回雨。和李路遙一回到公寓,洗了澡換了衣服後,初見就覺得頭開始犯暈了。

初見感冒的時候通常都是發燒,不咳嗽,也不會有其他的癥狀,以前感冒厲害的時候發燒都能嚇死謝媽媽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躺在床上,睡得迷迷糊糊,朦朧的雙眼似乎看到李路遙要扶她起來,給她餵藥。而後又將她小心地放回床上,給她認真地掖著被子。

她以為這是一場夢,一場讓她越來越離不開李路遙,越來越依賴他的夢。而發燒到意識模糊她卻不記得,自己在吹頭發的時候暈倒。

李路遙就害怕她感冒,讓她有一次小任性,就會換來更大的擔心。他餵她喝完藥,又在床前守了她一個晚上。好在這次感冒沒有上次那麽嚇人,只要好好休息一晚,她就會恢覆。所以他並不擔心,他擔心的是,該如何開口告訴她,他和劉瑟的關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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